在学生会的面试结束后,距离下午的课程还有一些时间。
绕过中庭,远离有可能的不必要麻烦。鹅卵石铺成的道路向远处缓慢延伸,尽头是一所规模不大的花园。
不光是地理位置较为偏僻,这里的好处还在于,即使被人问到中午去了哪里,也可以说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作为借口,借此掩盖多少想要私人空间的自己。
虽然这个理由自始至终没有派上用场就是了。
一阵秋风吹拂而过,带起了一阵微凉,心神俱疲的疲惫感随之而来。我坐在花坛边缘的石凳上,双手抱膝将头埋入其中,静静地闭眼假寐。
每当此时,一切的烦恼与忧愁似乎都被驱除,唯独剩下安宁与平静在瓶低悠悠打转,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心感。
事实上我正逐渐意识到,自己并非对于报名参选学生会这件事感到反感。
先前因为两栋大楼相同的门牌号而搞错了地点,在时间截点前方才赶到。可学姐们的脸上却未曾显露任何不快。始终面带微笑的她们,加上不经意间显露出举止的矜持与优雅的谈吐,即便是学识浅薄的我,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与她们的差距。
只是可惜当时并没有遇见会长,不知道她的形象又回是如何呢?
相必会要耀眼到无以复加,令我自惭形秽吧。
想到这里,我用手上的湿热雾气搓了搓发冷的脸颊,随后抬起头眺望蓝的有些过头的天空。
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总觉得天空的某处似乎在闪烁着一团白光,梦幻而又触不可及。
也许与心中的殷切期望相比,已经潜意识的想象起自己落选情形的缘故了。
即便不对其他参选者做过多评析,光是对于自我的亮眼之处也不甚自知,更从何痴心妄想的谈起入选学生会与学姐产生更多交集。
希望能够入选的心不可避免的在蠢蠢欲动,然而现实是即使奇迹般的通过了初次面试,学生会在征询师生间的评价时,想必也会不可避免的得知我是被迫报名这一点,也就不会让我这种毫无主见之人入选了。
那股凉风带来的后遗症愈加显露。裸露在外的脚踝开始冻得生疼,我的脚趾蜷缩起来,脚掌隔着薄薄的布料紧贴冰冷的水泥地,不敢挪动半步。
脚趾的温度渐渐从脚背传递到脚底,渐渐的传遍全身,身体变得僵硬,连手指都近乎不能动弹。
原本稍许转换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。
“唔啊”的轻声呻吟,随后紧咬嘴唇转移注意力。
我没有自觉地比想象中用了更大的力,舔舐到了点滴熟悉的铁锈味。
这份突兀的疼痛像是在提醒我不再有非分之想,心底抱有的残存希望随之灰飞烟灭。想到自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,就不会迎来既定的失望,心里面的伤痛似乎减少了许多。
身体的肌肉僵硬了许久,直至身上的温度慢慢回暖。
然而后天的条件反射又忍不住想要把此时的自己蜷曲起来。
入选也好落选也罢,全部未曾发生多好。不必为了入选而自顾自的沾沾自喜,也不必为了落选陷入自顾自怜。将自己缩成一团轻柔的棉絮随风而去,只有这样才能在其中怡然自得吧。
两者间爆发的激烈矛盾令我头脑发胀,想要逃避的心情愈演愈烈。
我不敢直接站起身离开,也没有勇气再次向前走去,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,任凭那阵凉风带来的丝丝冰凉。
眼皮的下方,仿佛正在迅速的流出水分。
流泪的日子并不罕见,对此不知不觉间已经习以为常。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个懦弱的爱哭鬼呢?
漫无目的地向高空眺望,不自觉地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。明明太阳照耀的地方,都在散发着一股温暖的气息,却始终与我无缘。
大概天生就注定是悲观的,我这个人。
看着向天空抓取后空无一物的手心,手指颤抖着慢慢弯曲。
“…….啊?”
自己沙哑而又模糊的声音,仿佛是她人发出来的一样。
手掌被自然而然的握住,从指尖传来的那份轻柔触感,伴随着背脊上的骚动,温柔的像是将全身裹入怀中。
被人看到了哭泣中那毫无防备的模样,一般人都会激发体内的危机感吧。然而比起脑海中浮现的疑惑,率先涌现出的是一抹惊讶,紧接着又被感动取代。
仅仅被握住双手便止不住痛哭流涕的人,这世上大概也仅此我一人。
“抱歉…….我…….”
猛然回过神来的我,发觉自己保持着刚才伸手的姿势,没有改变过半分。
我尴尬的低下了头,用袖口抹去眼角泛起的泪花。
对方也没有出声打扰我,待眼角不再湿润之时,我缓缓抬起了头。
我想,此刻再华丽的词藻也只能体现出凡尘的庸俗。
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,就是她比电视里见过的人还要漂亮。除此以外已经找不出任何别的形容词了。
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大脑就陷入宕机的地步。
“怎么了学妹,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呢。”
她微笑着说道。
听到“学妹”二字,我下意识的瞥向对方的胸口。绝对不是因为有别的乱七八糟的想法,只是为了确认胸口丝带的颜色。
“…….谢谢学姐的关心,我只是有点儿感冒了。”
趋于混乱的大脑近乎丧失语言功能,我前不着村的回应道。随后慌忙的用余下的手捂住面部,多少遮掩安抚狼狈的模样。
不过一想到只有自己坐着是不是不太礼貌,正打算借腿部发力起身之时,因屈坐而麻木的双脚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。
臀部刚刚离开冰凉的大理石面,正趋向直立之时又忽然失去推力开始跌落溃散。如同我的心情一般。看来短时间内是站不起来了。
掩面而泣的手掌抓挠的愈发疼痛。
学姐大概具有不可见人的读心术,又或者说是自己太过于喜怒于色。在我陷入踌躇之时,一旁传来“嘿咻”的拟声词。学姐委身端坐在了我的身边。
那副牵着的手也未曾放开。
从记事起便没有与她人牵手的经历,更没有牵手而坐的奢望,此刻的情形令我感到不适应的同时又羞涩万分。
“嘿欸…….原来是这样的吗?那学妹可要注意保暖呢。”
“嗯…….是啊,谢谢学姐的关心。”
话说的还是很不利索,唯独留下模糊不清的东西。为了避免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好意,我只好按部就班的回答。
这份被误解为拒人之外的言语,已经被使用过无数次了。
“学姐什么的也太见外了吧。”
只是这份疑虑如同袅袅烟尘立马打消的烟消云散。
“啊…….我是不是没有自我介绍呢?我姓蓝,叫我小蓝就行了。”
“我叫夏墨涵…….还请小蓝学姐多多指教。”
大概我打从心底里已经放下了戒心,语气也稍稍变得自然。不过对方毕竟是学姐,对于这个身份的介怀迫使我保持教条式的礼仪向其表示问候。
“夏……墨……涵…….”
读的明明是自己的名字,听起来却像是某种高深莫测的专有名词。
小蓝学姐眯起眼睛另一只手捻在下额,应该是在思考的样子。在我侧头表达疑惑之时,她微笑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。
“原来你是报名学生会的一员啊,能有这份勇气真的很了不起呢。”
“唔啊额…….是啊。”
有着无法诉诸言表的理由,不可避免的设下了铁栅栏般的铜墙铁壁。
发自内心感到惋惜的同时,希望尽可能的转移话题。
“学姐……怎么会来到这里呢?”
像是在面前小心落下脚步的提问。
我认为在高年级学姐们的心中,对于学生会这份唯一的名额,或许早已将其认定为凌若雪的入选。
无论是出于对于自身的不自信,还是凌若雪那不可比拟般的存在,都得出了以上的结果。
若是平常的一员,她们应该不太可能会留意其他候选者的存在,所以我猜测这名学姐同样是学生会的一员。
然而在刚刚面试时我却未曾留意这名学姐的身影,那么她只可能是负责下半场的面试。此时为什么出现在这份僻静的后庭呢?
语气中的那份怯懦连我自己都自知明了。
“嗯……刚刚处理完麻烦的事物,想到这里放松一下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.”
与此同时我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。先前的自顾自怜让我忘记了,忘记了时间的流速竟然是这样迅速,快到让人无法躲藏,也让人措手不及。
虽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,也没有什么值得失去的,但仅仅是时间悄然逝去这一点,就让我的胸扣开像是被人握住一般愈发沉闷。
大概是因为没有利用这些时间做出更有价值的事,感到追悔莫及的想法在心底缓慢地流淌着。
“我猜小夏你也是这样想的吧。”
听到我的提问,小蓝学姐微笑着将互相牵起的手举高。看着她微微抖动的肩膀,我有些无法理解她所高兴的点。
也许是希望通过这种夸张的举动让我放松吧,如果这样的话应该也能露出自然的微笑了。
“对了,小夏有报名社团吗?不光是学生会,参加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社团也有很好的调节作用哦。”
“欸……啊……”
即使是趋于善意的提问,可为什么每一个都是如此的一针见血。上天大发慈悲的留下她人给予的好意,也注定不能让我坦诚相待吗?
像我这种人……怎么可能会有人邀请我啊……无论去哪里终将一个累赘的存在罢了…….
忽然感觉温度变得很冷,比先前还要的冷。大概是因为经历了暖意又再度消融的缘故,前后产生的剧烈温差让寒意在身上游走。耳蜗听到了喧嚣刺耳的风声,吵闹的似乎要将我贯穿。
我蜷缩起身子。
“还没想好的话也没事啦。”
她的指尖仿佛延伸出一条黑色的丝线,从相握的手指间一点一点的剥掉了原本缠绕在我身上的东西。
“如果小夏真心愿意加入学生会的话,我想一定能取得一个不错的结果的。”
虽然没有任何的理由,仅仅只有刚刚相互接触的那几分钟,她却如此确信的说道。
不知不觉间我的视线变得迷蒙,仿若在看着天空,又似乎在看着地面,最后落在了已经走出一步距离的学姐身上。
直到听到了一声响彻云霄的钟响,才让我的意识稍加苏醒。
理解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,已经完全是后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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